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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?墮落之門

十二月底，會長結束最后一期學生會干部會議后留下木木單獨談話：“團委老師決定暫停外聯部下學期的所有工作。”木木對團委老師的最終決定十分不解，直接到辦公室找她理論，團委老師十分不屑的對木木說：“我們很早就打算把外聯部合并到宣傳部，這個并不是你個人的原因，下學期只是試行。你在學生會的職位不會變，部門人員仍舊由你安排，只是工作暫停。”木木從團委辦公室回到外聯部辦公室后很難過：“這里的一切都會發生變化，外聯部難道會消失在我手里？”第二天，木木與朱厚琮說起團委老師對外聯部的決定：“與其讓他們在部門里坐冷板凳還不如跟著你學點東西，我想把幾個得力的干事調到組織部及宣傳部鍛煉，希望你能多關照他們。” 朱厚琮問起木木對自己的打算，她回答到：“我并不想去其他部門，即使外聯部門還能存在一個學期，我也會掛著頭銜守空廟到最后。”朱厚琮放下筷子，關切的望著木木：“照顧外聯部的干事是小事，我看你挺不開心的，沒事吧？”木木差點委屈到落淚，依舊笑著說：“沒事，不就是學生會工作暫停嘛，沒什么大不了的，正好多出時間參加社會實踐。”“嗯，沒事就好，你可以多花點時間學習，我希望你成績好一點呢。”“現在團委老師也沒說要撤銷外聯部，只是暫停工作，你幫我留意一下他們的表現，如果外聯部不撤銷，我打算從他們中選出下一屆部長。”“嗯，先吃飯吧，一會涼了。”木木此時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毛血旺沒什么食欲，要是換做以前，早已吃得形象俱毀。朱厚琮見木木很難過，嘆了口氣：“你這樣子讓我很不放心，不要再想學生會的事了，沒吃飽晚上又該餓醒了。”聽朱厚琮這樣說，木木拿起碗筷往嘴里勉強塞了些東西。朱厚琮的手機這時響了，他接電話時一直沒說話，只是默默聽著對方的傾述，掛電話前說了一句：“就這樣吧。”木木見朱厚琮如釋重負似的便沖他笑了笑。朱厚琮問到：“你怎么不關心對方是誰？”“誰打電話給你對我來說并不重要，你要是愿意說，我知道一下也無妨。”“你就不擔心我被人搶走嗎？”“如果我們注定在一起，誰也搶不走。”“看你毫不在乎的樣子，我真難過。”木木見朱厚琮又開始悶悶不樂，趕緊解釋：“我很在乎你，如果你現在離開我，我肯定會比你更難過。只是一個人決定離開時，挽留也沒什么用；如果兩個人有心在一起，面對全世界的反對也不會分開。” 朱厚琮聽完木木的話沉默了，良久才說了一句：“吃好了就回去吧。”木木回到宿舍后想起秦月還沒到Y大參觀過，于是給秦月打了個電話：“你要來我們學校看看嗎，比Y大好玩多了。”秦月一直覺得木木的大學生活很精彩，自己完全就是與世隔絕的小尼姑，整個大學城里最時髦的只有那家孤零零的小水吧，因此決定到Y大玩玩。木木把乘車路線發給秦月后盤算著帶她去吃點特別的，她上次在C大對大學城的飲食很失望，秦月還特別不好意思：“現在這里幾乎沒什么商店餐館，我的生活用品都是從家里帶來的，回到學校也基本不出校門，實在沒地方可去。主城的校區就會好很多，到時候再帶你去吃好吃的，還可以一起逛沙坪壩。”

周五下了點小雨，校門口的路面變得十分泥濘，臟水四處飛濺。木木出門時見雨點不大沒帶傘，結果雨越下越大，只好站在保安執勤崗前避雨。黃峰與唐楓撐著傘路過時正好看到木木在躲雨，于是問到：“木木，凄風冷雨的，你在等誰啊？還要你親自迎接，這么重要？”“那當然，很重要的人。”木木說完聳聳肩。黃峰摟著唐楓走了，沒走多遠回頭對木木說：“你也不打把傘，這么冷的天別感冒了，到時候朱厚琮會擔心。”天色漸漸暗下來，馬路對面小吃巷里已經亮起一片橘黃色的燈光，木木想起巷子里有那家新疆人開的餐館里賣的果干炒飯非常有特色，大盤雞也很好吃，決定帶秦月去新疆人的餐館。木木最喜歡吃大盤雞里的炸土豆與粉條，每次吃完還會讓老板加兩份手工拉面，拉面的吸水性很好，倒進盤子里就會吸滿濃濃的湯汁，吃起來十分美味勁道。秦月在木木口水橫流的時候撐著粉紅色的雨傘走到她的面前，見木木凍得瑟瑟發抖，很抱歉的說：“今天下午沒課，我很早就出發了，結果上南山的時候堵了，等我很久了吧，看把你凍的。”木木打了噴嚏后鉆到秦月傘下，領著她往小吃巷走：“周末上山玩的人多，一般都會堵車，我這是餓的，沒事的。”木木在飯館里點了個小份大盤雞、一份羊肉串外加一盤葡萄干炒飯。老板上菜前先端上來兩碗撒了碧綠蔥花的面湯，木木喝了一口羊湯后感覺沒那么冷了，于是向秦月介紹Y大的美食文化。秦月看著人滿為患的小吃巷感嘆：“你們學校的生活太腐敗了，這條巷子里全是吃的，我上山時看到街道兩旁也都是各種館子。”“南山本就是吃泉水雞和豬圈火鍋的地方，我們學校是南山上的人流集散地，加上學校很多外地同學，因此吃得比較好。Y大的二校門就被稱為‘墮落之門’，巷子口那里燒烤就有好多種，還有章魚小丸子關東煮等小吃。巷子里主要是各個地方的特色飯館，蘭州拉面、新疆大盤雞、福建云吞、云南過橋米線等等，而且很多館子都是學生的家人開的，非常地道。外面街道兩旁主要是重慶火鍋和江湖菜館。”秦月聽完木木的介紹驚呆了：“難怪你胖了。”

兩個人吃完飯后，木木又在水果攤買了一些當季水果，回到宿舍把秦月介紹給了宿舍的其他人。木木睡覺前想起自下午以來沒摸過手機，拿出手機時果然看到朱厚琮發來了短信：“聽老黃說你下午在校門口等人，還不帶傘，現在回宿舍了嗎？”發短信的時間是兩個小時前。木木趕緊回復：“很好的朋友來學校玩，之前沒看手機，現在已經在宿舍了。”“哦，那你注意保暖，晚安。”木木沒再回短信，把手機扔到一邊，繼續抱著秦月在床上看電影。

童年時，木木常與秦月在開滿彼岸花的溪流邊奔跑，也會趴在花叢中尋找最大的蝸牛，每次都會摘很多紅色的彼岸花拿回家插在酒瓶里，回家路上順便將口袋里塞滿野果，木木那時還喜歡野炊，經常把自己臉熏得跟花貓似的。記得有次過完年，木木撿地上的鞭炮拆火藥點著玩，結果把眉毛燒了個精光，衣服也被燒了一個洞，回家后很害怕挨打，沒想到母親被木木滑稽的樣子逗樂了，說了幾句就算了。木木想起小時候做過的傻事捂著被子笑起來，秦月輕輕翻身，木木也翻過身，與她背靠著背慢慢睡著了。木木第二天帶秦月坐觀光車圍著學校轉了一圈，秦月在Y大最高的地方看著如三道彩色船帆的藝術學院教學樓說：“這幾棟建筑好看，我們的青春也正好呢，揚著風帆才起航。”秦月下山前與木木站著聊了很久：“大學城太荒涼了，現在只有我們一個學校，以后其他學校也會陸續入駐，還會有商業區。我就是最辛苦的第一批，幸好不食人間煙火的日子就要結束了，大三就會搬回主城，你到時候再過來玩。另外，大學里最重要的就是課程，可別荒廢了。”“知道的，我還想拿學位證呢，不會分不清主次。”“那樣最好，一起努力吧。”兩個人拉著彼此的手舍不得松開，一次次的道別，最后秦月哭笑不得的說：“我們今天別說‘再見’兩個字了，再說都走不了了。”木木戀戀不舍的放開秦月的手，目送她離開后才轉身回學校。